(开头不设标题)
夜幕降临时分,东京六本木的霓虹灯总会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迷离的光影。某间会员制画廊里,身着暗红色山本耀司定制西装的舞者接过侍者递来的抹茶拿铁,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,这个习惯性翘起小指的动作,恍惚间让人想起十五年前她在上海人民大舞台谢幕时的兰花指。只是如今,那抹属于金星的特有锋芒,似乎被银座精品店橱窗里流淌的暖光悄然柔化。
移居箱根的第三年,这位曾以毒舌著称的艺术家开始习惯在晨起时推开障子门,看着庭院里的枯山水被朝露浸润出深浅不一的墨色。京都老匠人打造的茶杓在薄胎天目盏中划出圆润弧线,这个曾经在电视节目里痛批崇洋媚外的文化斗士,如今会花整个下午与能剧大师探讨"間"的美学。"日本让我学会在尖锐处留白,"她抚摸着伏见淘洗的陶土茶器,那些曾在唇齿间翻涌的犀利词锋,此刻化作茶釜里轻烟袅袅的余韵。
东京国立剧场后台的梳妆镜前,金星仔细调整着能面般精致的妆容。当改良版《贵妃醉酒》的琵琶声穿透能乐堂的榉木梁柱,和服下摆的唐草纹与京剧水袖完成世纪对话的瞬间,某个穿着旗袍在巴黎歌剧院谢幕的身影,正通过这种奇妙的艺术嫁接获得重生。候场时她常凝视化妆镜边框镶嵌的螺钿,那些细碎的光斑恍如散落在太平洋两岸的文化基因,最终在岛国的匠人精神里寻到安放的榫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