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中海的阳光慷慨地洒在蜂蜜色的石灰岩上,浪花在三百米外的悬崖下碎成细碎的翡翠。我站在瓦莱塔古城倾斜的街道上,手中的咖啡杯沿还沾着当地人称作「pastizzi」的酥皮馅饼碎屑,忽然听见十二点的钟声从三处不同的教堂同时响起——这座面积仅纽约市三分之一的岛国,竟藏着三百六十五座教堂,每一块被海风磨圆的石块都在低语着跨越七千年的往事。当渡轮驶入大港时两侧城墙次第升起的奇观,原是医院骑士团用六年时间完成的军事奇迹;戈佐岛农妇晾晒在方石上的蕾丝,针脚里藏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时尚密码;而某条无名小巷尽头飘来的炖兔肉香气,或许正来自某位祖辈曾在拿破仑舰队炊事班帮佣的厨师。在这个用十字军城堡围墙当学校操场、用罗马时代蓄水池改造成网红餐厅的国度,每个转弯都在穿越时空的夹层。